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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銷員換成快遞員,這部劇如何重構卡夫卡的《變形記》
推銷員格里高爾在清晨醒來發(fā)現(xiàn)變成一只甲蟲,他從一個受家人喜愛的家庭支柱成為一個所有人唾棄的存在,并在這種荒誕中走向生命的終結。奧地利作家弗蘭茲·卡夫卡的《變形記》,一百多年來始終揭示著人類社會的殘酷性和真實性,甚至成為一種人類的寓言。每個時代的讀者,都有可能從格里高爾身上看到自己。
今年是卡夫卡誕辰140周年,近幾年作品不斷廣受關注的導演李建軍帶著新青年劇團全新版本的戲劇《變形記》再度回歸。繼深圳灣區(qū)青年戲劇季演出之后,4月7日-8日將來到上海YOUNG劇場演出兩場。這也是該劇在2021年阿那亞戲劇節(jié)首演之后,時隔兩年后重新推出的大劇場版本。新的版本是一個“更當下”的版本,也會擁有一個全新的結局。

李建軍是這幾年備受矚目的戲劇創(chuàng)作者和當代劇場藝術實踐者,他的《大眾力學》《世界旦夕之間》《大師與瑪格麗特》等作品頻頻在烏鎮(zhèn)戲劇節(jié)、北京國際青年戲劇節(jié)等引發(fā)巨大反響。而《變形記》則是在首屆阿那亞戲劇節(jié)上亮相,并成為當年最受好評作品之一。
在這個戲劇版本的《變形記》中,主人公格里高爾成為了我們生活中最常見的快遞員。從他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甲蟲的那一個清晨開始,就要面對無法出門工作、耽誤送件的焦慮。而與此同時,他的家人們也對格里高爾不再能出門賺錢的問題,展現(xiàn)出了與以往完全不同的面孔和態(tài)度……

此次上海演出前,李建軍參與了一場關于“戲劇和文學傳記中的卡夫卡”的對談,他提到自己兩年前創(chuàng)作這部作品的起因。在北京的三聯(lián)書店,他在書架上偶然看到了《變形記》,于是,這五年間他對技術和人異化的一些想象瞬間被激活了。在他看來,《變形記》可能是人類文學史上描寫“異化”這一概念最強勁的文本。

作為在舞臺視覺和技術上不斷探索和嘗試的導演,如何創(chuàng)作“蟲子”這個影像,在李建軍的腦海曾浮現(xiàn)無數(shù)可能和大量畫面。比如它應當具有納博科夫考證過的,具體的、接近1.4米的高度?還是應當還原書中對蟲子“半個小時沒有翻過身”“六條腿”的詳細描述?但最終,故事的主角,成為了一名外賣員。整部作品更多是對當下社會體察思考后的一種呈現(xiàn)。
“通過快遞員這個職業(yè)的存在,我們能體驗到在數(shù)字化時代的日常生活是如何運轉的。快遞員是生活于數(shù)碼轉型時代的人的隱喻,在這個時代,每個人都可能變成一只甲殼蟲?!?/p>
在李建軍看來,快遞員是當下時代很重要的一個角色。而為了創(chuàng)作這部劇,他還選擇了跟隨外賣員共同生活一段時間。
就在那些日子里,李建軍發(fā)現(xiàn)他們日常工作強度大,過集體生活,經常在床上堆積臟衣服,一個月洗一次,這一點幾乎和格里高爾如出一轍。這些觀察最后都成為作品的某種視覺構成。舞臺上,遍地都是雜亂的衣物,堆成了有淹沒感的小山。而多媒體和即時攝影的舞臺背景下,格里高爾一家就在其間“生活”“變形”。

這是一個更具當下感的《變形記》,舞臺視覺也帶著今天才會有的科技感。從《變形記》到《世界旦夕之間》,科技發(fā)展和普通人生活之間的聯(lián)系,一直是李建軍導演創(chuàng)作靈感的重要支點。一個生活在今天版本的格里高爾,能否逃脫被異化和拋棄的命運?在數(shù)字科技的全方面升級的時代,異化成甲蟲還可以意味著什么?這是這一版戲劇《變形記》希望尋找的答案。
不同于2021年演出版本,格里高爾最終在厭惡的目光中隱匿,在這個全新版本中,格里高爾一家似乎因為他的異化,過上了不同且不錯的生活。
在導演李建軍看來,兩個版本《變形記》結局都是關于人被數(shù)字技術改變和異化的主題。只是新一版的結局更“荒誕”了,也更貼合“當下”多數(shù)人的生活經驗了。站在當下的視角里重看《變形記》,觀眾能感受到更深刻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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