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死者“復活”

韓國電視臺在2020年播放的一個紀錄片成為熱門話題。其內(nèi)容是通過虛擬現(xiàn)實（virtual reality，VR）讓因病去世的女兒“復活”，使她與家人“重逢”。以7歲去世的女兒生前的照片和視頻等為基礎，通過計算機圖形學（computer graphics，CG）再現(xiàn)其姿態(tài)和動作，借助AI技術生成了接近于女兒生前的聲音。與女兒“重逢”的母親在虛擬空間里和女兒交談，并圍坐在桌前歡聚一堂。

張智星與女兒娜燕（來源：紀錄片《遇見你》）

2019年，在日本廣播協(xié)會（NHK）的組織策劃下，“AI美空云雀”閃亮面世。AI通過學習歌手美空云雀生前的歌聲而演唱了新歌曲，而且“AI美空云雀”還參加了2019年底的紅白歌會。

AI美空云雀（圖片源自網(wǎng)絡）

韓國和日本利用AI技術“讓死者復活”的活動都引發(fā)了極大反響，但也有人持批評意見。利用AI等技術，讓逝者“復活”的行為在倫理上是否正確？

“復活”的倫理問題

從功利主義的角度看，有些人會因逝者以某種形式“復活”而感到高興，所以沒有什么問題。然而從義務論的角度看，盡管有人感到幸福，但為此而利用他人（逝者）的行為是不好的，在倫理上有問題。

無論AI如何利用逝者生前的信息進行學習，“復活”的逝者也不會與生前一樣，說話的內(nèi)容也是AI創(chuàng)造出來的。盡管沒有惡意，但這似乎與讓一個人在視頻里說著自己從來沒有說過的話（虛假視頻），有共通之處。

數(shù)字生命圖丫丫（來源：電影《流浪地球2》）

此外，對“復活”逝者的批判意見之一是“沒有經(jīng)過本人的事先（生前）同意”。無論是讓女兒“復活”，還是“AI美空云雀”，雖然都得到了家屬的同意，但并沒有得到本人的同意。因為最近才能實現(xiàn)讓逝者通過AI“復活”，所以，那些在此之前去世的人，今后在“復活”時，也是不可能得到本人的同意的。

作為悲傷關懷（對生死離別等帶來的失落感的關懷）的一環(huán)，美國的HereAfter公司已經(jīng)在提供“AI故人”服務，利用經(jīng)逝者生前同意所錄下的聲音和對問題的回答生成“AI故人”，家屬可通過專用APP與“AI故人”進行簡單的對話。像這樣，如果本人生前同意，“復活”逝者就沒有問題了嗎？

另外，還存在一個問題，如果“復活”的不是人類而是寵物（動物），是否就沒有問題？美國和韓國已經(jīng)在提供寵物“復活”服務了，但不是以數(shù)字的形式，而是以活體（克?。┑男问绞蛊洹皬突睢薄ｋm然克隆的基因相同，但“復活”的寵物并沒有繼承生前的記憶。無論數(shù)字還是活體，都不可能以與生前完全相同的狀態(tài)“復活”。

國內(nèi)首只克隆貓“大蒜”（圖片源自網(wǎng)絡）

你同意自己死后按照家屬的意愿讓自己“復活”嗎？你認為在什么條件下可以讓逝者“復活”？

本文摘編自雜志2025年第8期，文章內(nèi)容略有刪改。

新媒體編輯 | 周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