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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總動員4》:世界那么大,出去看看吧
《老友記》里,羅斯說他幼時養(yǎng)的那只名叫“Chi-chi”的寵物狗,后來被父母送去了鄉(xiāng)下農場,過著幸福的生活。直到瑞秋等人露出鄙夷的眼神,羅斯方才恍然大悟,Chi-chi當時應該被安樂死了。
類似的情節(jié)在美劇里不勝枚舉,《摩登家庭》《生活大爆炸》《實習醫(yī)生格蕾》等劇中都有類似橋段,無一不在刻畫那個角色的單純與孩子氣。
在跨越幾十年的影視劇里,這樣的對話反復出現(xiàn),或許說明一點,家長有時會故意給孩子們一些“善意的謊言”,就好比圣誕老人、牙仙的故事陪伴著許多人的童年,直到他們有一天有意無意間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沒有精靈也沒有童話。

從這個角度上說,“玩具總動員”系列從來就不是拍給孩子們的,然而這樣的“成人童話”卻又讓孩子們體會到了成人世界的生老病死,世事無常。
1995年,第一部《玩具總動員》橫空出世,被譽為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動畫片,因為它是繼第一部有聲動畫片《米老鼠》和第一部彩色動畫片《白雪公主》之后,動畫電影的又一次飛躍——第一部3D計算機動畫片。
在技術之外的意義則在于《玩具總動員》賦予了玩具以生命與獨立人格,片中的那些玩具不再只是非生命體,而化身為“類寵物”,陪伴小主人成長,有了自己的喜怒哀樂,同時也有玩具世界里的“爭風吃醋”。
將該系列里的玩具類比成寵物,就能回答《老友記》里羅斯的疑惑——寵物老了之后該去哪里。同時還能明白——我長大了,陪伴我的小伙伴們也許沒法再伴我成長了。

2010年《玩具總動員3》里,胡迪等玩具誤入垃圾焚燒廠,在它們即將推入焚燒爐之前,玩具們手拉手“共赴黃泉”。我居然感動到哭。我已在那么多部影視劇中看過生離死別,為何卻在動畫片里淚流滿面呢?
答案倒是在最新一部《玩具總動員4》里有了解答。這部新片可謂是老樹開新枝,在過往兩大主線——1、小主人和玩具,2、舊玩具與新玩具之外,又開出了新的故事線——有主玩具與被遺棄的玩具。
從格局上說,它一下開拓了該系列動畫的故事外延,不再拘泥于小主人的臥室和小主人的學校之間的兩點一線。新主線傳遞的內涵可以用中文網絡世界兩句話來解讀:一個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另一個則是“茫茫人海中,我如何遇見你”。
既是出走,又是回歸。當然,這樣的母題脫胎自易卜生的 《玩偶之家》,又能在魯迅的《娜拉走后怎樣》、巴金的《家》有關“覺慧出走”的段落中找到注腳。
《玩具總動員4》里,每一個玩具都在做著選擇,而當時當刻的選擇很難說是正確還是錯誤的。
胡迪已然失寵,他盡心盡力尋找叉叉的過程,看似有著忠犬八公那樣的忠心,但就像牧羊女指出的,他的所作所為仍然是為了自己,所謂幫助小主人都不過是給自己心安的一個理由。

蓋比娃娃執(zhí)著于胡迪的發(fā)聲器,因為她出廠時就是個殘次品,她堅持認為只要自己能夠發(fā)出出廠時設定的聲音,就會得到小主人的垂青。
牧羊女不愿意再在架子上等待下一個小主人,她的內心是那樣的自由,可那心中的老繭,不是一次次被遺棄間磋磨出來的嗎?

還有叉叉,它是一次性塑料餐具,在被用過之后,非常明白自己的歸宿在垃圾桶,然而它卻被做成了DIY玩具,它的身份認同是錯亂的……
這些片中的玩具,也許是寵物,也許是未被馴化的動物,也許就是那些格格不入的大人們。

自然,皮克斯動畫仍然編織著屬于迪士尼式的合家歡,盡管《玩具總動員4》里的部分橋段讓我聯(lián)想到了《鬼娃兇靈》《死寂》等片,但它怎么可能嚇壞小朋友,片子的底色依然是暖色調的,每一個玩具都能找到“聽從內心的”好歸宿,好在巴斯光年給了“聽從內心”一個戲謔的注解。

《玩具總動員4》很明顯是想要讓這個經典IP能夠在未來延續(xù)下去,從故事情節(jié)便能看出,之前三部里的玩具們,諸如土豆夫婦、彈簧狗,乃至巴斯光年和翠絲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如果未來還有《玩具總動員5》,那極有可能是胡迪與牧羊女、瀟灑公爵等玩具的公路冒險。
胡迪長大了,他走出了家門,到廣闊天地里去闖蕩。這樣的獨立人格,或許真的能跳出該系列前三部寵物式的忠誠邏輯,開創(chuàng)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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