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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使徒行者》系列,看香港電影IP“自造”的后二十年
原創(chuàng):壹娛觀察編輯部

今夏,暑期檔開局不利,三個國產頭部影片集體撤檔,讓影視行業(yè)哀聲四起,信心低至谷底。而行至中期,又正在因“上位”影片的火熱攻勢而峰回路轉,迎來了轉機。
《哪吒之魔童降世》“神兵天降”,9天破20億元票房壯舉,拯救了危在旦夕的暑期檔,也順勢將中國影史動畫票房冠軍攬在國產片名下?!读一鹩⑿邸非兄小跋佬袠I(yè)”題材,強共情的創(chuàng)作方法,也正在以單日億元票房成績將暑期檔推向高潮。
而下一部被視作暑期檔“救市”之作,或許就是8月7日上映的香港警匪電影《使徒行者2:諜影行動》(以下簡稱《使徒行者2》)。

在2019年,香港電影“救市”,已經(jīng)不是新鮮話題?!斗簇濓L暴4》斬獲7.8億元票房,力壓DC超級英雄《雷霆沙贊!》成為清明檔票房冠軍?!稈叨?》也憑借12.9億元票房成為進入暑期后第一部,是目前唯二超過10億元票房的國產片。
每在國產片遭遇票房窘迫之時,“已死”的香港電影總能奔赴“救市”前線。
近年熱映的香港電影,如《反貪風暴》《掃毒》《追龍》《澳門風云》《使徒行者》等系列,都顯示出香港電影的一大獨特魅力。一一一“香港電影「 IP自造能力 」”。也正是因香港電影半個世紀以來,成熟的電影IP自造工業(yè)體系,在全世界討論“香港電影已死”之時,繼續(xù)維持著香港電影血液。
即將熱映的《使徒行者2》系列就是“香港自造IP”的典型代表,從2014年熱播的TVB警匪劇集《使徒行者》系列,到2016年《使徒行者》電影熱映,取得6.06億元票房。如今,2019年《使徒行者2》再被看作國內暑期檔救市之作。

“使徒”,”行者”都是宗教用語。使徒:基督教用語,原意是受差遣者,指奉主差遣,得著權柄,有能力傳揚福音,有恩賜教導真理,并建立教會的信徒。行者也是佛教用語,指的是出家而未經(jīng)過剃度的佛教徒。
兩者相結合:在片中的含義是帶著應有的權力,執(zhí)行警察的任務,卻無警察的職銜。對“臥底”一職進行了嶄新詮釋。
這一系列無縫連接的IP轉化,顯示出香港電影IP自造的能力,而隱藏在《使徒行者》系列背后,其實是“香港IP自造”的后二十年興衰歷程。

香港電影“自造IP系列化”成功因素:
主創(chuàng)穩(wěn)定、工業(yè)成熟、市場響應快
近半個世紀以來,香港曾一度被視為亞洲首屈可數(shù)的,擁有成熟電影工業(yè)體系的地區(qū)。香港電影市場像一部持續(xù)運轉的機器,不斷生產制造出具有香港特色的電影IP,風靡全世界,造就了“東方好萊塢”。
如果我們回顧“香港電影IP自造”發(fā)展史,賭片、武俠片、喜劇片、警匪片,這四大IP題材是其創(chuàng)作內容的中流砥柱。他們推動香港電影市場進入發(fā)展的黃金時期,同時也折射出了香港電影其由盛轉衰的過程。
熟知香港電影的人,會知道絕大多數(shù)的香港電影都是一個IP打造一個系列。王晶操刀之下,90年代誕生了《賭神》《賭俠》《賭圣》系列電影,劇情人物經(jīng)常在不同的IP電影中互相客串,甚至稱為王晶的“賭片宇宙”也不為過。

港產警匪片“金字招牌”麥莊組合打造了《竊聽風云》三部曲,劉偉強的《無間道》系列,“吳鎮(zhèn)宇、張家輝、古天樂”鐵三角參演的《使徒行者》系列。徐克執(zhí)導的《黃飛鴻》系列等,黃百鳴擔當制片推出的《葉問》系列等等。
2019年,《反貪風暴4》在內地獲得7.95億元的票房佳績,助力《反貪風暴》系列在內地票房累計超過15億元。從2014年開始基本上穩(wěn)定在一兩年即可推出一部的創(chuàng)作頻率。
《掃毒2》雖然是時隔6年的續(xù)集作品,并在上映前經(jīng)歷了內地市場多部影片頻繁改名、撤檔等風波。但其憑借優(yōu)良品質和警匪題材加持,填補檔期國產片空缺等因素讓《掃毒2》成為了暑期爆款作品,票房相較前部高出10億元。
《使徒行者》則從2014年的TVB熱播劇系列,過渡到2016年熱映的同名電影的熱映。之后潛心創(chuàng)作三年,到2019年IP再創(chuàng)造后《使徒行者2:諜影行動》的眾望所歸。

我們可以看出,香港電影人對于“自造IP”系列化格外熱衷。一個IP獲得較好的市場反饋之后,主創(chuàng)團隊往往能夠快速跟進,根據(jù)影片的特性及時創(chuàng)作開始預熱下一部作品,或把握節(jié)奏,暫且讓IP沉寂幾年,潛心創(chuàng)作之后,使得IP續(xù)集已最完美的方式再次回歸到大眾視野。
港片IP系列電影一般由原投資公司連續(xù)出品,穩(wěn)定的主創(chuàng)團隊保障電影不變味。大多數(shù)出品公司在投資電影時,會考慮到這部電影能否系列化,使IP持續(xù)輸出商品化價值。
而近年,香港制造與內地資本相互結合,形成完整的上下游關系。將電影的創(chuàng)作及營銷進行模式化,其背后彰顯出香港電影工業(yè)體系的成熟。
例如,《使徒行者2》由邵氏、嘉映影業(yè)共同出品。其中,香港邵氏負責制作,內地嘉映影業(yè)負責宣發(fā)。而《澳門風云》系列由博納影業(yè)出品、宣發(fā),并由星王朝攝制。
香港電影完成成熟的“IP自造”體系,就像一個框架,只要符合類型(如賭片、喜劇片、警匪片),都可以往同一個IP里填充,這也從另一方面展現(xiàn)了香港電影表達的自由度。
麥兆輝、莊文強的《竊聽風云》系列,始終圍繞“竊聽”這一手段為劇情核心,雖然系列均由古天樂、劉青云、吳彥祖主演,但鐵三角的身份、人設、故事都在不斷重構,每一部《竊聽風云》都是全新的故事,不拘泥于前作的人物關系,這就是自由度的體現(xiàn)。

《葉問》系列則只需輕輕帶過葉問經(jīng)歷中如“逃港”“立館”等重要事件,主要劇情均可自行再創(chuàng)作?!斗簇濓L暴》系列則保留主要人物,每部劇情以獨立案件展開,與前作關聯(lián)度大大降低,使得觀眾能夠快速進入故事,獲取高效的市場反饋。
賭片系列更不用說,就好比《賭俠》《賭俠2:上海灘賭圣》《賭俠1999》《賭俠大戰(zhàn)拉斯維加斯》都是戴著同一頂IP帽子在跳舞。
從《家有喜事2009》到《花田囍事2010》,從《最強囍事》到《八星抱喜》、《六福喜事》,這類主打賀歲喜劇的“喜事”IP,基本上都是黃百鳴操刀、鐵打的古天樂,故事不斷變換。
回到開頭所講的由“吳鎮(zhèn)宇、張家輝、古天樂”三大影帝創(chuàng)造“《使徒行者》”IP,《使徒行者2》并不按照前傳或后傳的思路,創(chuàng)造特定時代下以“臥底”為主角的類型片,同樣是港片IP可進可退自由度的體現(xiàn)。
可如今,即便有完整成熟的香港工業(yè)體系做支撐,四大“自造IP”系列題材為創(chuàng)作者保駕護航。在近年,卻依然傳出了“香港電影已死”的論調。
其中,香港“武俠片”最后的鬼才大師徐克專注《狄仁杰》系列以及內地賀歲大片的創(chuàng)作,讓曾經(jīng)風靡東南亞的武俠片再難有佳作問世。
“賭片”也只有王晶,憑借口碑并不好的《澳門風云》苦苦支撐。
喜劇片也因周星馳的北上之旅,讓港產粵語喜劇片跨越20年之后,顯得暗淡無光。香港電影曾引以為傲的四大“自造IP”題材,逐漸失去了三大主力軍。
而唯一保留“港味”創(chuàng)作,并能夠在內地市場持續(xù)獲得不俗票房成績的“自造IP”唯有“警匪題材”。

今年,從清明檔冠軍《反貪風暴4》,暑期檔首部國產片10億元票房的《掃毒2》到被寄予暑期檔救市希望的影片《使徒行者2》。無不彰顯著“香港自造IP”最后自留地一一警匪題材那歷久彌新的魅力。

香港電影IP發(fā)展現(xiàn)狀:
“萬分危急”,警匪題材或成最后護城河
2010年之后香港電影很多“自造IP題材”在系列化的過程中為追求時效而降低質量,互相抄襲、同質化的現(xiàn)象也較為嚴重,不少作品極度容易淪為粗制濫造,電影口碑也一路跌至谷底,這是現(xiàn)如今觀影素質逐漸提高的內地市場不可接受的。
現(xiàn)在的香港電影,數(shù)量和質量已經(jīng)無法與當年的黃金時代作品相提并論。甚至,單純依靠香港市場難以保持溫飽,主要電影人紛紛北上淘金。同時,還伴隨著香港電影人“青黃不接”,原創(chuàng)性嚴重不足等行業(yè)現(xiàn)象。這讓香港電影人單純依靠“IP快餐品”消費情懷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香港電影已死”的論調也由此展開。
但在這樣萬分危急的市場背景下,香港電影還是可以看到些許曙光。如果,香港電影人可以重啟香港電影老IP制作,探索“舊瓶裝新酒”的新路徑,或許可以提前振興香港電影。
而探索老IP制作的路徑不能是盲目的。正如上文所提到的,賭片、喜劇片、武俠片,因為創(chuàng)作者青黃不接,題材IP無法得到內容創(chuàng)新等原因而鮮有佳作問世,逐漸淡出觀眾視野。
賭片面對內地市場的監(jiān)管逐漸變味,將動作、喜劇等其他元素無限放大。內地電影市場一年出產武俠片僅一兩部,港產武俠片的創(chuàng)作早已同步收窄。香港喜劇片面對內地喜劇片的超強競爭,因為語言、地緣等因素失去先天優(yōu)勢,在內地多少顯得有些水土不服。
此時警匪片正在成為拯救港片的主力軍,或許也是最后的護城河。
壹娛觀察(ID:yiyuguancha)整理了,2016-2019年香港電影票房前五數(shù)據(jù)。(《無雙》同樣獲得12.74億元票房,但因還未形成IP系列,并未在本文中討論。)
通過榜單可以看出,香港電影能夠在內地取得高額票房成績的,全部為系列警匪IP港片。也是近四年,唯一能撐起10億元以上票房體量的香港電影題材。同時,有目共睹的是,保持警匪IP港片創(chuàng)作力的香港電影人,相較香港其他三大類型題材數(shù)量更為龐大。杜琪峰的銀河映像、“麥莊”組合、劉偉強、葉偉信、邱禮濤、文偉鴻等等。

而除了上述提及影片,從2019年香港電影公司公開片單來看,還有嘉映影業(yè)的《風林火山》《使徒行者2》、英皇電影的《限期破案》、寰亞電影的《沉默的證人》、《犯罪現(xiàn)場》、《拆彈專家2》等警匪影片的風起云涌。這正說明了香港電影警匪片向上發(fā)力,而警匪IP無形中就是沖鋒主力軍。
更重要的是,警匪題材影片近年也不像香港其他三大類型題材“賭片、武俠片、喜劇片”那樣“快消費、高產出”。不少香港警匪題材電影IP續(xù)集,為了優(yōu)質化而步伐放緩,開始注重市場口碑加強精細化打磨。
《使徒行者2》就在香港電影IP續(xù)集的“快消品”浪潮中,顯得更為穩(wěn)重。2016年后獲得6.06億元票房佳績之后,嘉映影業(yè)并沒有急于求成快速推出續(xù)集,而是打磨三年之后,原班人馬重啟項目企劃,這種情況近年在工業(yè)化體系完善的香港市場并不多見。

更早前,梁樂民和陸劍青在將《寒戰(zhàn)》推出續(xù)作的道路上也顯得十分謹慎,2012年的第一部和2016年的第二部相隔四年,逐步拓展了影片格局,而今年《寒戰(zhàn)3》依然還未傳出重要消息。寰宇電影也是時隔五年,再推《掃毒2:天地對決》,最終獲得12.9億元的超高票房。
香港本土市場有限,內地市場競爭激烈,即便IP加身,內外交困的香港電影最終也只能選擇背水一戰(zhàn)。而通過《使徒行者2》《反貪風暴4》《掃毒2》等警匪題材港片的熱映,寄希望可以帶動香港電影IP自造的后二十年的新歷程。
值得一提的是,《使徒行者2》截至目前,首映排片占比為同檔期最高的36.5%,憑借其經(jīng)典IP再造,香港警匪題材加持。我們有理由相信,《使徒行者2》就是下一部推動暑期檔大盤的“救市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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