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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凌晨4點的雅聚：每個人都舍不得講話
茶人解致璋，事茶已有30余年。
她畢業(yè)于臺灣文化大學(xué)美術(shù)系，
學(xué)生時代，跟著江兆申、曾紹杰等名家學(xué)習(xí)，
經(jīng)常進出臺北故宮臨摹古畫。
“我學(xué)畫的時候，還沒有學(xué)習(xí)喝茶。
我常常很渴望走到畫里去，
尤其向往沈周、文徵明、唐伯虎畫的生活場景。
我揣摩著他們的生活，
他們住著什么院子、種什么樹、籬笆怎么編、
在喝什么茶、桌上幾個碗……
以致于我日后喝茶，也想貼近這樣的生活方式。”
作為臺灣第一位將環(huán)境與茶席結(jié)合的茶人，
解致璋喜歡在戶外辦茶會，因為這最接近自然，
而在清晨、黃昏、
甚至半夜、凌晨舉辦的“靜心茶會”，
在她看來是最有趣的。
今年9月，解致璋和凈慈寺方丈戒清法師一起，
在杭州凈慈寺舉辦了一場“慧日峰下靜心茶會”，
這是她在大陸舉辦的第一場靜心茶會。
“清晨曙光初露的時候，
天色由暗轉(zhuǎn)明的剎那間，
靜靜地坐一陣子，靜靜地喝口茶，
聞聞香，這就是返歸自然吧。
其實每一天都有日出日落，
但是現(xiàn)代人都生活在人工照明里面，
完全忽略了?！?/p>
自述 解致璋 編輯 倪楚嬌
曉光初露，茶煙輕揚落花風(fēng)
一條攝制組來到凈慈寺的時候，50多個茶人正在緊張地為第二天的茶會做準備。這幾天的氣候非常多變，遮雨的防水油布被放在一邊，以備突降大雨。每個人都憂心忡忡：明天到底會不會下雨？
解致璋老師反倒是最放松的，她說要順應(yīng)自然，享受這種不可控的游戲。她索性帶著我們?nèi)γ娴奈骱淞斯洹?/p>
“我外公在西湖旁邊有一棟房子，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常常跟我說：西湖很漂亮，到了春天的時候，一棵楊柳一棵桃。辦茶會最早就是想到杭州來，但是那個時候因緣不具足，我們就先在蘇州的藝圃辦茶會了?！?/p>
因為臺風(fēng)的關(guān)系，那天的風(fēng)特別大，解致璋老師溫柔的聲音時常被吹散在風(fēng)里。
在凈慈寺的濟公別院
早在11年前，解致璋在靈隱寺辦茶會的時候，就與戒清法師認識了?！胺◣熝埼覀儊韮舸人罗k茶會，說了4年時間，但前兩年我母親過世了，我一直沒有出來，我們今年終于來了?！?/p>
據(jù)戒清法師介紹，凈慈寺是吳越國國王錢弘俶親自修建的。國王修建的寺院，在國內(nèi)并不多見。明清兩代的皇帝到江南來時，凈慈寺是必到的寺院之一?？滴趿粝铝朔浅６嗟哪E，乾隆甚至專門叫內(nèi)務(wù)府造碑，賜給凈慈寺。
作為最挨近西湖的一所寺院，坐在寺里，可以看到蘇堤春曉、雷鋒夕照，聽到南屏晚鐘。這一切，都成為本次茶會的最好背景。
這次茶會選在凈慈寺的濟公別院舉辦，這是一個類宋代園林的空間，地上鋪著老石板，“整個別院是很獨立的一個空間，考慮到氣場不應(yīng)該散掉，所以茶席與茶席之間安排得比較近，跟運木古井連在一起?！苯庵妈罢f。
這次的靜心茶會一共持續(xù)4天，每天有晨、晚兩場，共8場。
茶會當(dāng)天，解致璋和茶人們時刻觀察著天色，如果下雨，戶外茶會便辦不成了。
時不時一陣風(fēng)吹來一陣雨水，掀翻了桌布，掃倒了花器，茶人們急忙拿出紙巾吸水，小心但迅速地救場。誰都不提要搬進室內(nèi)的B計劃。
還好，雨最終沒有落下來。晚上七點，客人們落座后，茶會以一個特別的儀式開場了——佛前供茶。
“戒清法師在濟公殿內(nèi)，茶人在外面泡茶，送到殿門口。大師父在里面接過后，供到道濟禪師前面，用儀式來代表我們的心意?！苯庵妈敖榻B說。
相比晚場，清晨的靜心茶會更為特別?！皶怨獬趼?，茶煙輕揚落花風(fēng)”，這是解致璋對靜心茶會的畫面描述，后半句是杜牧的詩。
4：30開始迎賓，茶客人陸續(xù)到了，喝上一些特意準備的薄粥，喝茶之前需要墊墊肚子。
4：45南屏?xí)早婍懫饋?，?08響。茶人們陸續(xù)把燭光全部熄滅，讓客人在黑暗里面享受一下跟自己相處的寧靜。
在靜坐中，體驗天空漸漸泛藍，大地由暗轉(zhuǎn)明的過程?！捌鋵嵨覀兠恳惶於加腥粘鋈章洌乾F(xiàn)代人都生活在人工照明里面，從而忽略了?！?/p>
天色微亮?xí)r，茶人們開始泡茶。這次的茶品以臺灣的高山烏龍為主，也有東方美人、包種茶。
茶客人會經(jīng)歷聲音的、眼睛的感受，接著會聞到香氣，會嘗到滋味，會有溫度。
“在日本辦茶會，要求參與者不能說話。我們從頭到尾沒有這樣子的要求。但是我們的客人都舍不得說話。在那樣的光線里頭，在那樣的自然里面，根本舍不得講話?！?/p>
一場困難的游戲
這些年我們提著茶具和好吃的點心，去過很多美麗的茶區(qū)、園林、寺院……一邊游山玩水，一邊舉辦戶外的茶會，和朋友分享好茶，一無所求，但非?？鞓贰?/p>
戶外茶會聽起來浪漫，實則有很多困難。我一直開玩笑說，辦戶外茶會就像阿湯哥的《諜中諜（Mission Impossible）》系列，是不可能的任務(wù)。
11年前靈隱寺的那次茶會，是在大雄寶殿前面辦的。一個晚上要招待120位客人，一共五個晚上。
為了保證白天寺里日常的運營，我們只能在下午閉寺后開始布置。院里的6個大香爐要6個人把它拖開，然后把桌椅排出來，把茶席擺上。每天撤，每天擺。
這次的凈慈寺茶會，為了配合天光微亮、日出、南屏?xí)早?、靜坐、出茶湯的各種時間點，我們查了好幾次天象，每隔一段時間查出來都不同。
在戶外泡茶很考驗功夫。烏龍茶要高溫泡、趁熱喝，對水溫的要求很高。風(fēng)大的時候，我們需要把爐芯調(diào)得很高，火燒得很旺，把水溫撐住?？墒秋L(fēng)會停啊，那水溫又會很高了，那就又要變慢下來。
這些需要茶人的反應(yīng)很靈敏。我們本來生活在自然里面，是靈敏的，我們現(xiàn)在變得不靈敏了，因為我們離開自然太遠。
茶人們在家練習(xí)的時候，會用空調(diào)吹、用風(fēng)扇吹，試圖模擬出在戶外的感覺。但那是不一樣的，戶外的風(fēng)是不規(guī)律的，是不會跟你預(yù)約的。
那自然就是變異的，我們其實只是返歸自然，不去控制那個狀況，而是去順應(yīng)它。這需要很大的能耐，功底要好，而且心要柔軟跟靈敏，把自己很多既定的想法或者慣性放掉，才能夠以變應(yīng)變。
我覺得茶人們很有勇氣，愿意接受這樣子的挑戰(zhàn)。對我們來講最有意義的是準備的過程。我們非常誠心地準備這個供養(yǎng)，每天都認認真真地插花，認認真真地泡茶。
我有時候會開玩笑反問她們：“你為什么要參加這個茶會？”她說：“好玩啊?！蔽艺f：“不參加不就沒事了？”她說：“對呀?？墒且矝]得玩呢?！?/p>
做這么困難的茶會，對于一個學(xué)習(xí)茶道的人來說，是她修煉的過程。
以前我在學(xué)畫的時候還沒有學(xué)習(xí)喝茶。我常常很渴望走到畫里面去，特別是明朝的畫。
沈周、文徵明、唐伯虎畫了很多非常人間的生活場景，同時又很出塵、很干凈，比較接近中國傳統(tǒng)的隱逸思想的文人生活。
我去細細觀察那個房子什么樣，院子什么樣，種的什么樹，籬笆怎么編，它的門到河水有多少距離，屋里有幾個人，他在喝茶，在讀書，在休息，還是在冥想？我就在揣摩他們的生活，那非常吸引我。
文徵明也參與了拙政園的造園計劃，而且他也畫了非常多的拙政園繪畫。現(xiàn)在去看文徵明畫的山水，我說他畫的不是真正的自然，而是像拙政園一樣的城市山林。
所以我們的案上山水跟城市山林的關(guān)系，可能比跟繪畫的關(guān)系更接近一點。繪畫是平面的，園林是立體的，茶席也是立體的。所以我自己的美學(xué)思想深深地受到繪畫的影響，可是我們案上山水的結(jié)構(gòu)、布局、高低、疏密、錯落有致，學(xué)習(xí)的對象還是以園林更多一點。
桌面上的茶席，可以是繁復(fù)的，也可以是簡單的。就像是我們中國傳統(tǒng)的藝術(shù)，有一種是雕饋滿眼，有一種是出水芙蓉。美有不同的呈現(xiàn)的方式。
有人使用的色彩都很飽和，很東方，用一些刺繡的元素。也有一些同學(xué)，她們很淡雅，茶席搭配的顏色非常柔美。
它就是由簡入繁，再由繁入簡的過程。
第一個“簡”是很簡單的意思，是不夠充實的，需要慢慢到充實。黃賓虹講過一句話，他說我們學(xué)畫要有一個能力，先要學(xué)會畫滿一張紙，然后求虛。
我覺得茶席也是這個樣子，你先要有功力做滿一張桌面，然后你再求虛，再減。最后這個虛就不是空洞的虛，而是充實的空。
茶席上，你用一塊撿回來的石頭，或者是用一塊羊脂白玉搭配都可以，就看你怎么用它，用得好不好，配色漂亮不漂亮，整體有沒有達到了一個比例、色彩、層次的變化。
重點不是個別物件的珍貴性，而是你的運用技巧。
茶席不能只有表面上的美感。茶湯沒有說服力的話，那是沒有辦法感動人的，那是本質(zhì)。
茶會對我來說就是我生命中的故事，一頁一頁的，又充實又美好的一頁。
Q：一條
A：解致璋、戒清法師
凈慈寺與茶
Q：戒清師父，如何會邀請解致璋老師來寺里辦茶會？
戒清法師：舉辦靜心茶會，就是希望人們能夠在外界的躁動中，找到一份寧靜。
茶對佛教來講，不單是在凈慈寺，都是有傳統(tǒng)在的。
佛教里面喝茶是從禪宗一直是不斷的。因為在禪修的時候，長思靜坐，很容易昏沉，想要打瞌睡，所以就要喝茶。慢慢它變成一種藝術(shù)、文化的表現(xiàn)。
另外我認為，茶也是體現(xiàn)一個靜心的過程，我提倡泡茶就是拿起、放下，直來直去，不加修飾，不帶表演性質(zhì)。
我認為茶是可以調(diào)心，是可以輔助你修心的。因為我們講每個人都可以坐在這里就去悟道，但茶是一個方便法門，像古琴也是方便法門，像書法也是方便法門。
這些方便法門，最后輔助你回歸到對于佛法的禪的認知和修習(xí)中去，那我覺得這是一個契合的引導(dǎo)。
Q：凈慈寺靠近西湖，不光環(huán)境好，人文氣息也十分濃重。
戒清法師：從環(huán)境角度來講，凈慈寺是最挨近西湖的一所寺院。坐在凈慈寺，可以聽到、看到西湖十景中的好幾個景?？梢钥吹教K堤春曉、雷鋒夕照、聽到南屏晚鐘。
那我們整個南線，整個南山，在清代的時候叫湖南佛國，它總共有一百多間寺院，其中是以凈慈寺為代表。而凈慈寺它所在的山，叫南屏山，所以我們就有了南屏晚鐘。而雷鋒塔所在的山叫夕照山，所以有了雷鋒夕照，它有一個呼應(yīng)的。
人文方面，凈慈寺歷代祖師的佛法造詣、文學(xué)造詣比較高。
第一任住持永明延壽大師，是中國佛教歷史非常有代表性的一位住持。阿彌陀佛的圣誕就是以他的生日來定的。
所以文人墨客來得就比較多，留下不少詩詞。比如楊萬里的《曉出凈慈寺送林子方》：“畢竟西湖六月中，風(fēng)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蘇東坡來得也比較多，對凈慈寺都很熟悉，所以他有的著作會寫到，甚至專門寫一些詩文，來描述凈慈寺的一些住持。
Q：茶會在濟公別院舉辦，可以和我們介紹一下這個空間嗎？
戒清法師：凈慈寺后期還有一百多位高僧。其中濟公，在民間的影響非常大。濟公殿整個是類宋代的園林空間，正好符合我們這次茶會“靜心”的主題。
我一直認為宋代的文化是最符合禪的，因為它講的是空寂，追求一切為簡。所以我們在改建濟公殿時，配備了一個極簡的山水空間。比如整個水系景觀，只用了一塊石頭就撐起來了。該空則空，該滿則滿。
我跟解老師都覺得，這個地方是最能夠讓人進去的，所以最后我們選擇了這個空間。
濟公在民間是游戲人間的，但在佛教里面還是一位祖師。那我們在很有因緣的情況下，有人捐了一個宋代的濟公，一個很小的銅的濟公造像，參照它，我們造了一個很莊嚴的濟公像。
別院的中心有一口運木古井，大家電視劇里應(yīng)該都看到過，濟公施法后，井里面不停地運出木頭來。這個井正好在我們茶會的軸心，相當(dāng)于一個主舞臺，也有一個追從古人的意味在。
另外在濟公殿的旁邊就是鐘樓，南屏?xí)早?、晚鐘都在這里敲響。早上的靜心茶會有一個鐘聲中靜坐的環(huán)節(jié)，這是我和解老師特意設(shè)計的環(huán)節(jié)。
當(dāng)人在沒睡醒的狀態(tài)，曉鐘就把大家從睡眠當(dāng)中喚醒，從昏沉當(dāng)中驚醒，甚至從佛教講，從煩惱當(dāng)中驚醒。在天蒙蒙亮?xí)r，你眼睛睜開，恍如換了一個生命體一樣的感覺。
Q：可以和我們介紹一下佛前供茶嗎？
戒清法師：這次奉茶的儀軌， 我們采用的是宋代的抹茶，用生水打茶。因為在佛教里面講，佛觀一缽水，八萬四千蟲，生水里面是有無數(shù)的生命體的。
在整個奉茶儀軌中，一共出現(xiàn)了三個人，奉茶人、侍者和主供，主供實際就是我們出家人，在殿內(nèi)接過侍者遞來的茶，供奉于殿內(nèi)供桌之上。
我們做這個儀軌的時候，是希望通過人的互動，把大家的思想聚化到這個空間里面，我覺得也是一種靜心的藥引子。
戒清法師：我們很多人在講禪茶，把唐代趙州禪師的“吃茶去”作為禪茶的標簽。我認為，真正的禪茶是先要從心里面出來的，不是在寺廟里面做一個茶就是禪茶，那只能叫佛茶。
我認為禪、茶和心，這三者是三而一，一而三的關(guān)系。禪之意趣，在于靜中悟道。茶之精神，在于品茗間頓悟禪境。是故禪茶雖形色不同，然其所歸之境，卻為一者，猶是禪茶本一味。
Q：解老師，在這之前您已經(jīng)辦過多次靜心茶會了，每一次都選在戶外，而且是深夜、凌晨的時候，這是為什么呢？
解致璋：我們在臺灣已經(jīng)辦過很多次靜心茶會了，但是在大陸這是第一次。
我們有一次在花蓮的海邊，真的是半夜三點鐘開始喝茶，那是在海邊的月光下喝茶。
有一次是在水邊，我們是從天亮到天黑，在黃昏的時候喝茶。夕陽照在河水上，逆光的蘆葦很漂亮，還有野姜花、白鷺鷥，那個風(fēng)光又不同。
清晨我們辦過兩次。有一次是在陽明山，有一次是在汐止，都在山里面。有很多的小鳥的叫聲，蟬也會跟著叫。
戶外茶會是最接近自然的，我們要回到自然中去。喝茶的節(jié)奏是慢的，而且它是一個人文的活動。喝著茶湯，聞著香，感受入口茶湯的溫?zé)?，會觸動我們的心靈，使得心靈變得更敏銳，更容易打開去看見。原來我們的世界是這么美，自然光線的變化是這么感動。
所以參加過靜心茶會的朋友都會印象非常深刻，跟一般的茶會比，氣氛多了一層，更貼近心靈的一種觸動。
這一次是我們第一次在大陸做靜心茶會，我好開心啊。在寺院里面做靜心茶會，那我們就更貼近禪了，離禪更進一步了，因為禪茶一味。
Q：辦完這次茶會后，接下來還會有什么打算嗎？
解致璋：回去之后，我們要在溪邊辦一場沒有桌椅的靜心茶會，也叫“跪夫人茶會”。只有兩個禮拜的時間，茶人們要練習(xí)在地上泡茶，拿茶具的角度都會不一樣，然后有些人跪了以后就站不起來了，難上加難了。
但是反過來講，你的依賴越少，你的自由度就越高。我們?nèi)绻f都不要桌椅，我們是最自由的，連茶席都是自由的，因為你沒有邊界。
Q：臺灣茶道一直會和日本茶道進行比較，這個話題也討論了好多年，您怎么看待目前兩者的關(guān)系？
解致璋：一開始，我們也是害怕和日本茶席雷同的?？墒怯捎诓璨灰粯?，所有的后續(xù)程序也就都有了不同，包括茶具、水溫、茶香、儀式。
日本人喝的是綠茶，我們是以烏龍茶為主。烏龍茶的源頭是功夫茶，雖然日本的煎茶道也是從福建傳過去的，也是功夫茶，但他們沒有茶盅。他們直接是關(guān)公巡城跟韓信點兵的泡法。
經(jīng)過了幾百年的發(fā)展，他們的茶道已經(jīng)有非常完整的自己民族的一種美感的形式，而且是符合綠茶的低溫茶湯的這一種流程。
臺灣茶道比較專注在烏龍茶這一塊。如果說烏龍茶泡得好的話，掌握綠茶、紅茶、普洱茶、白茶都不太困難。因為烏龍茶它的制作過程變化多端，它的時間稍微長一點，發(fā)酵稍微重一點，或者海拔高一點，制作出來的風(fēng)味都會有差異。
那綠茶對我們來說，它相對來說比較單純。所以日本茶道的儀式感比較強，而在茶湯本身的琢磨相對來說比較輕一點。
喝煎茶道跟喝烏龍茶的節(jié)奏差別很大。因為煎茶有時候用40度的低溫來泡，所以他們的茶湯在入口的時候是溫的，但是烏龍茶我們是用高溫泡，那入口的時候是燙的。如果我們沒馬上喝的話，它的滋味會變化，它的香氣會消散，它的鮮度會流失掉。
在茶湯的溫度差別那么大的狀況下，我覺得烏龍茶是不能用煎茶的形式來進行的。
解致璋：中國歷史上茶文化興盛時期有三個時期，一個是唐朝，一個是宋朝，還有一個是晚明。我覺得現(xiàn)在是第四個時期，還只在啟蒙期。
我認為喜愛茶的人很多，但是高度不夠。需要更多的人投入了足夠的心力，底蘊足了以后，它才會燦爛，才會開花?，F(xiàn)在它還有非常多的可能性，我們可以期待未來它會成熟。
所以茶好不好才比較難辨認，那個辨別力的養(yǎng)成是緩慢的，它沒有辦法透過聽演講、看書來得到，它必須透過經(jīng)驗，這個是我覺得茶道發(fā)展得緩慢的原因。
因為茶道它不只是外在美，內(nèi)在美體現(xiàn)在茶湯的韻里頭。
部分照片提供：凈慈寺、李景蓉、馬嶺
采訪場地提供：西子賓館
凈慈寺，始建于后周顯德元年，為西湖之畔唯一全國重點寺院，號稱“湖南佛國”。寺院依南屏峰，瀕西子水。南屏晚鐘、運木古井，遠近聞名。
凈慈寺幾經(jīng)興衰，2015年，凈慈寺全寺改復(fù)建工程正式啟動，西湖南岸將再現(xiàn)宋式名藍。
凈慈寺改復(fù)建工程募捐 聯(lián)系方式：
客堂電話：0571-87995600
寺院地址：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區(qū)南山路56號凈慈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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