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 大霖霖 上海有腔調(diào)
現(xiàn)在的我們生活在網(wǎng)絡(luò)的世界,大腦每天都感覺被一堆數(shù)字充斥著,好像很少有真正放松的時候,儂還記得小辰光沒有手機電腦的日子,是怎么度過的嗎?
小辰光的老虎灶
六月的上海,是黃梅天氣,騎腳踏車出門,姆媽總要叮囑小囡帶上雨披,口袋里藏著兩角洋鈿,帶著熱水瓶去老虎灶打水,還要一直摸著那兩角洋鈿,生怕丟了被姆媽罵。
上海人的記憶里,每天清晨四五點鐘,老虎灶就開門燒水了,很多也都是幾代傳下來的百年“家族生意”。一過五點,就陸續(xù)有人拿著熱水瓶去老虎灶泡開水,最早時候泡一熱水瓶水只要一分錢,一銅吊水也不過三分錢。
在那個艱苦的年代,大多數(shù)家庭燒個熱水也不方便,老虎灶無疑是雪中送炭的伙伴了。
單靠泡水利潤太薄,所以多數(shù)老虎灶還兼有茶室功能,所以這里也成了很多老年人休閑聚集的地方,想當年一起在熱氣朝天的老虎灶旁喝喝茶,聊聊天,一張桌子擠滿人,談?wù)勆胶=?jīng),會會老朋友,留下了許多溫馨的回憶。
現(xiàn)在,隨著時代的變遷、煤氣的普及、舊城鄉(xiāng)的改造和居民住宅的大規(guī)模建造,這樣的生活場景已相當罕見。
小辰光的美味
“秋風起,蟹腳癢”,中秋節(jié)前后,大閘蟹開始上市,這時候,上海人的嗓子眼也跟著癢,秋冬季,如果不吃上幾次大閘蟹,那十有八九你就不是個正宗上海人。
老早個上海小囡只能啃啃蟹腳,等姆媽切好生姜拌好醋,用蟹腳蘸蘸伊,就是童年最好的味道。
老底子的上海人吃大閘蟹講究的是緩慢精致的享受,過去聽朋友轉(zhuǎn)述過一個笑話:
京浦路剛通車的時候,從上海坐滬寧線到南京,再坐輪渡至浦口轉(zhuǎn)京浦路到北京,大約需要40多個小時,有個上海人從上海上車開始就著花雕酒剝大閘蟹,剝一只蟹腿,抿一口花雕,居然車到北京前門火車站,只是吃掉兩只蟹螯和八只蟹腿,連螃蟹蓋子還沒有打開。
對于嗜蟹如命的上海人來說,最恨的莫過于蟹之甲殼。于是,聰明又講究精致的上海人學會了一套優(yōu)雅的食蟹之術(shù),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蟹八件”。
“蟹八件”共有錘、鐓、鉗、鏟、匙、叉、刮、針八件,分別有墊、敲、劈、叉、剪、夾、剔、盛等功能。據(jù)說,用蟹八件吃掉的大閘蟹殼甚至可以還原成一個完整的螃蟹形狀。
螃蟹性寒,吃蟹時最好配上姜醋,不僅去腥祛寒,更能增香提香。要是再飲上一壺菊花酒或是花雕酒,那你就是吃螃蟹中的行家啦。
小辰光的新年
小辰光大年夜夜里,會跟著姆媽去玉佛寺上香,雖然玉佛寺只有百十年的歷史,卻是滬上名剎,不僅聞名于海內(nèi)外,還被列為上海旅游的十大景點之一。
回家以后一家人通宵搓搓麻將迎來新年的第一天。
上海麻將,不玩、不打、不耍,講究“搓”,搓,包含著一種衣食無憂閑來消遣的泰然與文雅,像一杯龍井茶或一盞咖啡,可以細細地、慢慢地磨掉時光。
弄堂里小家庭的主婦們忙完了早飯和午飯便準時湊到一起,幾位牌友當然是老鄰居或多年的老搭檔,麻將桌上就是一個經(jīng)年磨合的、既定的小圈子,開局的時間是無需相催的。
小局兒一般就選擇在幾位太太中最寬敞的、環(huán)境最好的一家,牌桌邊的收音機里可以有金嗓子的小曲傳來,手邊可以有熱茶,兩圈牌下來倦了,也許會有傭人張羅一碗紅豆湯給你品嘗。
小朋友們則約好到樓下頭放炮仗去,心里想今年伐曉得好拿多少壓歲鈿。
小辰光個壓歲鈿一般都要交給父母保管,給100元的絕對是大戶了。
小辰光談朋友
過去談朋友,常去外灘走走,那時候“情人墻”的一對對也是道好風景,外灘的“情人墻”也成了這個城市最浪漫的記憶。
老上海人約會跟小年輕不同,通常一周前定好時間,而且必須得到女方家長的首肯,來回包接包送,午夜十二點前將姑娘送回家。
出門前整理好自我形象,登門接對象時帶件小禮物送未來丈母娘,不必太貴重,會讓親家覺得亂花錢,但東西要上品,不能是打折的商品。
現(xiàn)在的小年輕談戀愛手牽手在甜愛路軋馬路,老上海人談戀愛的時候,彼此感情還處在青澀的一層紙還未捅破之時,就帶姑娘逛城隍廟軋鬧猛,拿出毅力排隊買南翔小籠包給姑娘吃,基本上吃的開心,事情也就穩(wěn)扎了。
約會完就要吃飯啦,口袋錢包充裕的,一般會挑像和平飯店這樣上檔次的飯店共聚晚餐,約會主要吃環(huán)境、吃檔次、吃情調(diào),地點定的太隨意,環(huán)境很嘈雜,臉上也沒面子呀!
老上海談朋友,最多也只是看看電影吃吃飯,看似比我們小年輕的感情少了份浪漫,但多了份獨有的穩(wěn)重,值得我們學習喲。
小辰光的“奢侈品”
夏天到大光明電影院去孵冷氣,帶好毛巾毯,防止打噴嚏,大光明電影院也承載了好幾代上海人的記憶。
大光明電影院是上海老字號,至今已有80多年的歷史,享有“遠東第一影院”的美譽,曾是中國第一家寬銀幕電影院,第一家立體聲電影院,第一家四星級電影院。
當時京劇大師梅蘭芳都親自為大光明電影院的開張剪彩,這里也被稱為電影的“皇宮”。
當時《申報》曾這樣評價:“大光明戲院的建筑,不但美觀,而且還可以使人愉快,所有的一切裝飾、布置都是摩登的物品,到了晚上,我們?nèi)绻叩綉蛟豪锶?,別的覺不得什么,只感到有一個深刻的印象,留在腦際,一所高達一百二十尺的巨廈,矗立在街市的中間,地平線的上面,一個路標,一個燈塔,和幾盞標燈,領(lǐng)你走進了這上海的電影的皇宮?!?p>
大光明,見證了老上海的流金歲月,也見證了近代上海城市文化的繁榮發(fā)展,作為老上海的文化地標,對上海形成中西交融、海納百川的城市文化具有重要的意義。
一跑出來就看到對面?zhèn)€肯德基,跟大人講我不吃只想進去小個便,姆媽看出我的小心思,就買個小食帶回家犒勞我。
每趟走過紅房子西餐廳,饞唾水總歸是落了嗒嗒滴,小辰光勒紅房子吃西餐是老“高級”個事體,大概只有考著了第一名,爸爸媽媽才舍得帶我去。
小辰光的快樂源泉
那時候買臺14寸電視機,搞不懂電視機前頭為啥要擺只放大鏡,屏幕高頭有雪花,就拿天線轉(zhuǎn)轉(zhuǎn)伊,要是圖像沒了只好拿電視機敲兩記,14寸的金星電視機,是兒時的經(jīng)典記憶!
電影《我和我的祖國》中中國女排那段就形象地還原了這歷史。
那時候美影廠額動畫片感動了多少小囡,小辰光等《西岳奇童》下集等了幾十年,再大點就盯牢《排球女將》還有《西游記》,一個暑假下來,只好去配眼鏡。
除了看電視,小辰光還去學校門口買磁帶,那時候聽過個磁帶,打口碟……儂還有伐?
印象里,媽媽一直在織絨線,要么就是我陪媽媽拆絨線讓伊開心,那時候買一臺子菜用不著一塊洋鈿,回家路上吃個鹽水棒冰,除此之外,三色杯、娃娃雪糕、冰磚,都是阿拉夏天最歡喜吃個冷飲。
如今上海成國際化大都市,但阿拉上海寧依然把四大金剛當早飯永遠吃不厭,要是屋里廂有親眷到上海住兩天,不帶他們吃名貴西餐,總要帶伊去吃吃噴噴香個小籠生煎。
生活在上海,幾輩子都不會覺得厭!
原標題:《小辰光的快樂,儂還記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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