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積山第4窟開鑿于北周（公元557年-581年），位于東崖上部，也稱為“上七佛閣“，俗稱“散花樓”。該窟是麥積山石窟最為宏偉壯觀的一個洞窟。本文從窟形、現(xiàn)存造像與影塑佛像講述該窟的藝術(shù)特點(diǎn)。

麥積山第4窟

開鑿于北周（公元557年-581年），位于東崖上部，也稱為“上七佛閣“，俗稱“散花樓”。該窟是麥積山石窟最為宏偉壯觀的一個洞窟。此窟在完工時，請了當(dāng)時非常有名的文學(xué)家庾信做序以示紀(jì)念。這便是《秦州天水郡麥積崖佛龕銘并序》。

麥積山的4號窟

《秦州天水郡麥積崖佛龕銘并序》

麥積崖者,乃隴底之名山。河西之靈岳。高峰尋云,深谷無量。方之鷲島,跡循三禪；譬彼鶴鳴,虛飛六甲。鳥道乍窮,羊腸或斷。云如鵬翼,忽已垂天；樹若桂華,翻能拂日。是以飛錫遙來,度杯遠(yuǎn)至,疏山鑿洞,郁為凈土。拜燈王于石室,乃假馭風(fēng)；禮花首于山龕,方資控鶴。大都督李允信者,籍以宿植,深悟法門。乃于壁之南崖,梯云鑿道,奉為亡父造七佛龕。似刻浮檀,如攻水玉。從容滿月,照曜青蓮。影現(xiàn)須彌,香聞忉利。如斯塵野,還開說法之堂；猶彼香山,更對安居之佛。昔者如來追福,有報恩之經(jīng)；菩薩去家,有思親之供。敢緣斯義,乃作銘曰：

鎮(zhèn)地郁盤，基乾峻極。石關(guān)十上，銅梁九息。百仞崖橫，千尋松直；陰兔假道，陽鳥飛翼。載輦疏山，穿龕架嶺。糾紛星漢，迴旋光景。壁累經(jīng)文，龕重佛影。雕輪月殿，刻鏡花堂;橫鐫石壁，暗鑿山梁。雷乘法鼓，樹積天香。嗽泉珉谷，吹塵石床。集靈真館，藏仙冊府。芝洞秋房，檀林春乳。水谷銀砂，山樓石柱;異嶺共云，同峰別雨。冀城余俗，河西舊風(fēng)。水聲幽咽，山勢崆峒。法云常住，慧日無窮。方域芥盡，不變天宮。

庾信（513年－581年），字子山，小字蘭成。南陽郡新野縣（今河南新野）人。南北朝時期文學(xué)家。官至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是南北朝文學(xué)的集大成者，“宮體詩”的代表人物之一。

“散花樓”的由來

麥積山的4號窟稱為“上七佛閣”又稱為“散花樓”，“上七佛閣”的稱呼來源是因?yàn)榇丝吖┓钪^去七佛，而散花樓的來源則有可能有兩處。

其一：中國古代建筑大多選擇坐北朝南的朝向，而麥積山地理位置獨(dú)特，孤峰崛起，五代詩人王仁裕在其所著《玉堂閑話》中稱：“麥積山者，北跨清渭，南漸兩當(dāng)。岡巒崛起，一石高萬尋，其青云之半，梯空架險，有散花樓?！痹诖丝呱?，朝南遠(yuǎn)眺即可看見周圍四面環(huán)山，形成了一個小型盆地，氣流產(chǎn)生對流，故在在天氣晴朗無風(fēng)的情況下，將花瓣或者碎紙屑從棧道上灑下，花瓣紙片不但不會飄然下落，反而會冉冉上揚(yáng)，直上晴空，神似漫天花雨。(現(xiàn)在出于安全考慮，在石窟上禁止拋灑任何物品)

其二：前廊兩端上部耳龕內(nèi)塑維摩詰、文殊菩薩辨法，這個場景是取材自《維摩經(jīng)·觀眾生品》中記載的佛經(jīng)故事：“時維摩詰室有一天女，見諸大人聞所說說法，便現(xiàn)其身，即以天華散諸菩薩、大弟子上，華至諸菩薩即皆墮落，至大弟子便著不墮。一切弟子神力去華，不能令去?！边@便是“散花樓”名稱的另一來處，亦是成語“天女散花”的由來。

窟形

此窟開鑿于北周（公元557年-581年）時期，根據(jù)記載為當(dāng)時的秦州大都督李允信為其亡父祈福所建造的“功德窟”。通高16米，橫寬31.7米，進(jìn)深13米。原本的形制應(yīng)該是一個七間八柱，前廊后室的仿宮殿單檐廡殿頂建筑。廡殿頂，即廡殿式屋頂，宋朝稱“廡殿”或“四阿頂”，清朝稱“廡殿”或“五脊殿”，是中國、日本、朝鮮古代建筑的一種屋頂樣式。

重檐廡殿頂

單檐廡殿頂

因地震等自然災(zāi)害的破壞，洞窟前半部分坍塌，前廊的柱廊中，六根石柱已崩毀，僅存梁尾與后壁相連接處的殘痕，東西二角的兩根石柱尚保存完好。

框選部分即為現(xiàn)存東西兩根石柱

框選部分即為疑似坍塌崩毀石柱

與此八根石柱相對應(yīng)的，每龕之間的墻壁上塑一身佛的八部護(hù)法，稱之為“天龍八部”。此八身浮雕塑像在后期進(jìn)行過修復(fù)，因自然風(fēng)化等原因，泥層有所剝落，剝落的泥層下隱約可見北周原作泥層。

天龍八部，佛教術(shù)語，天龍八部都是“非人”，包括八種神道怪物，因?yàn)椤疤毂姟奔啊褒埍姟弊顬橹匾?，所以稱為“天龍八部”。八部包括：一天眾、二龍眾、三夜叉、四乾達(dá)婆、五阿修羅、六迦樓羅、七緊那羅、八摩睺羅伽。許多大乘佛經(jīng)敘述佛向諸菩薩、比丘等說法時，常有天龍八部參與聽法。如《法華經(jīng)：提婆達(dá)多品》：“天龍八部、人與非人，皆遙見彼龍女成佛”?！胺侨恕笔切蚊菜迫耍鴮?shí)際不是人的眾生。

八部中有一身已完全漫漶不清，不可辨認(rèn)，故實(shí)際只拍攝了七身塑作

現(xiàn)存造像

此窟現(xiàn)存842身塑像，其中影塑小佛像為757身，浮雕塑像8身，圓雕塑像77身。

前廊：前廊兩端上部耳龕內(nèi)分別塑維摩詰、文殊及脅侍菩薩和弟子（明1368年―1644年）。兩側(cè)耳龕下部各塑一身金剛力士（宋960年—1279年）。

4窟 金剛力士 宋

4窟 金剛力士 宋

后室：后室七列龕內(nèi)分別塑一佛二弟子六菩薩，或一佛八菩薩；第一龕內(nèi)又有小立佛兩身。

七龕內(nèi)供奉七佛，“七佛”指釋迦牟尼佛及在其以前出現(xiàn)的六位佛陀。即毗婆尸佛、尸棄佛、毗舍婆佛、拘樓孫佛、拘那舍佛、迦葉佛。

4窟4龕 主佛與菩薩 宋

4窟6龕 主佛（局部）  宋

4窟  菩薩 宋代重修或重塑，明代重妝

影塑佛像

此窟內(nèi)共計有影塑佛像為757身，均為北周作品，宋明重妝。影塑是彩塑藝術(shù)之一。以泥、細(xì)砂和麥秸做材料，用泥制模具(泥范)翻制，表面經(jīng)過處理，然后敷彩。通常背面粘貼于墻壁上，正面作凸起壁面較高的浮雕狀。常見的影塑題材有佛、菩薩、供養(yǎng)菩薩、千佛、飛天、化生、蓮花等。

4窟  影塑佛 北周

4窟  影塑佛 北周

（本文轉(zhuǎn)自麥積山石窟公號 ，作者甘霖系麥積山石窟藝術(shù)研究所數(shù)字中心）